以前的桐梓坡路只是一个坡在一封邮件到达之前走过一辆摇摇晃晃的车 桐梓坡就是坡顶上那个小区车子停在那里安静的阳光下它像一个模糊的词语可我从未在那里见过一棵桐木或者梓木

那年在小区的角落里我见到一个老人正埋头修理钢笔他的门前有棵香樟远离路边车站昏暗的房间内他的手艺散发着唯一光亮 在一种坚守中遥望远方那是站在坡底下等候车子的那些人他们一次次眺望坡顶如同眺望奇迹 过了坡是一家医院而这个让人仰视的坡最后被切除像手术中切除一个隆起的疱像走在尘土飞场的地方我跟着压路机在碾来碾去的风景里一阵阵地疼痛 多年以后桐梓坡小区从一场城市拆迁中轰然倒塌现在只剩下一块站牌车子驶过遍地瓦砾如驶过战争留下的废墟 桐梓坡从一个地名变成了一条路夜晚华灯闪亮道路延伸到时光之外 更多的车子在穿越时像失去了方向从此我再未走完过这条桐梓坡路

（作者系湖南省诗歌学会会员、长沙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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