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赤胆忠诚的靳水汉子
靳水向以孕育赤胆忠诚之士而闻名,尤其是明清至民国时期,此流域内见诸史籍的忠义人士不下三百之众。分析之,一是与学士遗风有关,尤其是三国蒋琬、唐朝裴休、北宋吴猎、南宋岳飞与张栻等皆有后代扎根生存,家风传承,绵延十代;二是与读书入仕紧密,宁乡人会读书的美名大概多出于此域,譬如明朝的刘端(道林人,后任西安知府)、吴爵(嘉靖中任福建兴化府训导)、吴绍周(嘉靖举人,官至蒙化通判)、吴道行(岳麓书院山长)、吴愉吴愗兄弟(崇祯末贡生)、袁经(弘治进士,辽东巡抚)等;三是也与交通便利,信息相对发达有关系。
黄万鹏
清末的湘军将领中,除却周达武,还有两位平定边垂叛乱的有功之臣。第一位是王定堃(1796—1865年),字镇鳌,号方城,东湖塘人,道光九年武举人,官至甘肃提督,曾参与镇压太平天国运动和回民起义,转战苏浙晋豫皖陕疆等地。后来为平定分裂清朝国土的倭里汗和卓叛乱中立下大功而得擢升。第二位是黄万鹏(1832—1898年),字搏九,号定坤,东湖塘人,曾随曾国藩与太平军作战,官至总兵,后在湖北镇压捻军,以提督记名,1870年奉调赴陕西镇压回民起义,1876年又从刘锦棠赴新疆,讨伐阿古柏,收复乌鲁木齐等地,次年再攻击达坂、托克逊乖地,后来收复库车、拜城、阿克苏等地。
黄钺
辛亥革命当中,靳水流域也奉献出了不少的英雄人物。其中最著名的是黄钺(1869—1943年),又名幼蟾,黄万鹏之子。1905年,他与黄易在湖南组织了新华会,并回宁乡以办矿办厂为名秘密组织革命机关,后被巡抚端方发觉,逃至上海,经黄兴介绍加入同盟会。1912年,他在秦州起义,成立了甘肃临时军政府。袁世凯窃取革命果实后,他又参加二次革命,力反“洪宪”,策划陕西驱逐袁世凯爪牙,组织军队进行讨伐。1918年任湘鄂豫招抚使,讨伐张敬尧。1922年,参加讨伐陈烔明叛乱的战役。1924年,任鄂北司令,秘密入京,推翻曹锟政府。1926年参加北伐,任鄂豫边防司令,攻克武昌,击溃吴佩孚主力。还值得一提的是罗治霖,花明楼人,是晚清光绪朝的总督,刘坤一手下的虎将。他看到了清政府的腐败,在广东公然支持辛亥革命,曾受黎萼之令前去香港欢迎胡汉民归粤,并于1911年11月11日协助胡汉民、林震、邹鲁等在广州成立广东军政府,改编北伐军,因“前朝宿老”的身份而倍受人关注。
齐学启
抗日战争中,靳水屡出战将,尤其是抗日远征军中,出现了骁将齐学启、成刚两位。齐学启(1900—1945年),花明楼人,国民党新编第38师副师长,陆军少将追晋中将衔。九•一八事变爆发,齐学启率部驻防上海,率领宪兵第6团参加战斗,损失很大,但官兵们仍然斗志旺盛,一直坚持战斗。1942年春,奉命自滇入缅,协助盟军作战。4月16日,英军第1师及战车营在缅北仁安羌地区被日军包围达两昼夜,弹尽粮绝,岌岌可危,38师奉命援救。齐学启率第113团星夜驰援,向日军一个大队展开猛烈攻击,将其击溃,把被围英军数千人从危难中解救出来。此役轰动了英伦三岛,取得了中国远征军入缅以来的一次重大胜利。之后,齐学启奉杜聿明军长命令前往卡萨指挥作战,因故与大部队失去联系。在曼西时,他收容重、轻伤员,向更的婉江之荷马林方向前进,寻找新38师部队。23日在荷马林上游遭遇日军,面无惧色,沉着地对负伤官兵说:“昔日成功,今日成仁,此其时矣。弹尽,各自裁。”后因中弹负伤被俘,拒不与日军合作多次自杀未遂,被解送至仰光战俘集中营服苦役。在狱中,他用中、英两种语言向同盟军战俘宣讲中外历史上忠勇之士的故事,鼓励他们战胜困难,坚定必胜的信念。1944年5月,南京伪政府派陆军部长叶蓬等一行12人,前往缅甸劝降,遭到齐学启的怒斥,叶蓬等人并不善罢甘休,继而又以大量名贵的物品来利诱齐学启,同样遭到他的严拒。叶蓬于是策动战俘中的败类蔡宗夫、章吉祥等对其进行谋杀,1945年5月9日夜被章吉祥刺中腹部,因日寇拒绝为之治疗而于13日晚饮恨辞世。冯玉祥将军曾赋诗称赞说“师长齐学启,宁死不屈世惊叹。……壮烈足称中华魂,光辉史册万万年。”
成刚
成刚(1905—1964年),又名应刚,别号应时,道林人,国民党第十四军军长,授陆军中将。1942年任中国远征军暂编66军副军长兼参谋长,他带兵入滇与日军作战262天,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打得日军望风而逃。特别是龙陵、芒市、遮放等战役,显示了中国军人同仇敌忾的抗日气概,深深鼓舞士气。1944年夏,滇西大反攻即将开始的前夕,他在全体官兵前自吟明志诗:“天堑怒江我半倚,两军对峙决雌雄。倭寇哪得越雷池,誓雪深仇今发令。欲图报国各提师,沙场立业是男儿。”一时,全军激昂,诗传各部。
刘少奇
当然,靳江更培养出了革命领袖与无产阶级革命家。这里讲的是两位。一位是刘少奇(1898—196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元勋,中国共产党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第一代主要领导人之一。刘少奇对革命事业忠心耿耿,他曾领导安源铁路工人大罢工等,是著名的工运领袖,也因此于1925年底被赵恒锡逮捕,后又因疑煽动工人罢工而为满洲当局批捕,但他并未害怕与退缩,而是以更饱满的热情投诸战斗。抗日战争时期创建和领导了华北敌后抗日根据地的工作,皖南事变后担任新四军政治委员、中共中央华中局书记,中共七大被选列为五大书记,解放战争时领导土地改革,并在1949年9月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全会上当选为副主席。新中国成立后,他积极投身于社会主义建设,在1959年4月的第二届全国人大会议上当选为国家主席。刘少奇忠诚于党和人民,无私无畏、至刚至韧地求真务实,扬长补短。由于“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的失误,1960年前后中国经济遇到了严重的困难,为了摆脱国民经济的困境,中共中央发出了大兴调查研究之风的号召。1961年4月2日,刘少奇回到宁乡县,到了离家乡炭子冲仅10多里的东湖塘公社王家湾生产队,以生产队养猪场的一间破旧空房做办公室兼卧室,在这里一住就是6天,直观感受到了当时的农村生活的困苦。接着,4月12日来到了长沙县广福公社的天华大队进行调研。在此之前,已经有一个中央调查组,在这里调查了一两个月的时间,并认为,这是一个生产和生活都搞得较好的典型,并向中共中央作了报告。但是,刘少奇通过18天的调查,不仅发现了大队干部采取统一口径、弄虚作假,粮食连年减产,“共产风”、浮夸风盛行的实情,而且对人民公社食堂是否应予解散、供给制的好坏等都做了详实的可行性研究,从而为中共中央制定下一步政策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他的这种一切轻车简从、处处为群众着想的作风,也传为了佳话。如今,靳水河畔的花明楼炭子冲,建立有刘少奇故居——这是一栋坐东望西、土木结构的内套四合院式房子,整栋建筑中间有3个天井,占地面积近800平方米,有茅瓦房30多间,建筑面积300多平方米,而属于刘少庭奇家的房子有21间半,余为刘少奇伯父家的房子。故居前面有一口水塘,房后有一抹低山,整个故居被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环抱。
欧阳钦
另一位是欧阳钦(1900—1978年),大屯营石家湾人。他在1919年3月首批赴法国勤工俭学,192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6年5月奉命回国任叶挺独立团见习军官,参加了汀泗桥、贺胜桥的战斗。大革命失败后转入地下斗争,1931年进入中央苏区,任苏区中央局秘书长。之后在红一军、红三军工作,长征途中被炸伤左胁、左臂。到达陕北后,调地方工作,任陕甘省委组织部长、工委书记,陕西省委宣传部长等职。抗日战争胜利后,任中共冀察热辽分局秘书长、土改团团长等。新中国成立后,历任中共旅大市委书记兼市长,中共黑龙江省委第一书记兼省长,中共中央东北局第二书记,第五届全国政协全国委员会副主席。他在干部路线上坚持五湖四海、任人唯贤的方针,团结同志,公道正派,严以律己,敢于批评与自我批评。大跃进中,某省某县大放“卫星”。他坚决不学样,说:“必须按照本地情况办事,那个县又不是我们的爹!”1965年11月全国批判《海瑞罢官》,他直言反对:“这样批判,以后谁还敢研究历史?”文革中,他惨遭迫害,独子也不幸死亡,他仍不屈服,始终不承认自己是“走资派”。有人为他赋诗说:“荦荦大端侪辈少,铮铮铁骨几人同。”
王闿运
清人王闿运(1833—1916年,湘潭人,晚清经学家、文学家,字壬秋,又字壬父,号湘绮,世称湘绮先生,咸丰二年举人)有一首《靳口新柳戏题》:“靳家溪畔柳千条,犹学当年郑袖腰。访古伤春正惆怅,绿杨深处听离骚。”
是的,靳江日夜在看人间的悲喜剧,他不动声色,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千万年来也在静静地演出自己的节目。我们看到的,往往只是惊鸿一瞥,但已经足够惊心动魄了。我们无法把靳江的一部长戏完全看完看懂。那么,就坚守本心,放心大胆地展现自我吧。
滚滚东逝靳江水,一首欢歌一曲泪,却不觉,他只付予了悠悠白云、青山倒影!想想,我看幽水多妩媚的自作多情,又是多么愚顽与矫作!
(作者系湖南省作协会员,文学创作二级、出版物发行技师二级、编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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