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此生是不够的
浮生若梦,倏忽一日:在梅溪书院驻足流连,在桃花岭环湖漫步,在巴溪洲匆匆一瞥。归途,坐在车里,耳边不断响起作家王小波说过的那句话: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
是的,只有此生是不够的。人生天地间,如白驹过隙,短短几十年,大江东去,浪淘尽多少英雄人物,何况我们凡夫俗子。
梅溪湖有她的前世今生:她的前世叫梅溪滩,因为地势低下,饱受洪涝灾害,有民谣云“梅溪滩,梅溪滩,不是水来就是淹,周边村落有女不嫁梅溪滩……”,那时的梅溪滩,有如一粗鄙陋质的村夫,蓬头垢面的村妇,不加雕琢,未曾有多少美感。今生,梅溪湖修成了丽质佳人。梅溪湖畔桃花源,桃花岭间水云天。沿湖3公里的亲水游步道,宽阔平静的水库湖面和延绵的山脉交相辉映,环湖公路溯湖而上,桃花岭公园让我似曾相识,恍惚来到桃花源,修竹嘉树清溪,一片波澜不惊清澈如镜的湖水。和作协能书会画的林姐、赋诗作文的刘姐一起陪着市作协唐樱主席绕湖一周,一路谈笑,一路赏景。氤氲山气中,湖边那颗须几人合抱的上了年纪的老樟树被我们戏称“老湖长”,枝叶纷披,苍劲有力,用自己独特的姿态守望着这片山这片湖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温柔慈祥,让这方风景陡然增添了厚重感。山色空濛,湖光潋滟,风景如此美好,即便穿着羽绒长袄,蹬着高跟鞋,我们丝毫未曾有疲惫倦意。
梅溪书院一定也有她的前世,可以想见是一派荒凉未曾开垦的处女地。现在,她是“当当网梅溪书院”,建筑物呈钢琴外型,被水秀广场和绿庭环绕,秀美灵动,集书店、艺术馆为一体。朱砂红的基色,庄重典雅大气。一进门,就惊艳了我们的目光。走进其中,陷入美丽旋涡不能自拔,不知有几万册的典藏,不知有多少过往的当今的或深刻或清澈的灵魂,此刻就端坐在那里等待我们走近倾谈。那些书们与一般图书馆的严肃静穆不同,它们或排列如兵马俑般整齐有序严阵以待,或是三五一堆悬置于头顶半空的小方格中,或是就散布在盘旋而上的阶梯两侧,亲切随意如老友。
巴溪洲呢,一定也有她的前世,芦苇摇曳,滩涂泥泞,人迹罕至。有鸡鸣狗吠和牛羊啃草,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现在是早已脱胎换骨,此刻,在我们匆匆一瞥的目光巡礼中,水杉高大挺拔,银杏黄叶纷纷,美得令人炫目,就如明信片里的图画,还有着那么点“俄罗斯风情”。
是的,梅溪湖、梅溪书院、桃花岭公园、巴溪洲,她们都有她们的前世,更有她们夺目的今生,她们的未来又将怎样?我凝神,有限的想象力无法勾画。但是,我知道她们一定还会不断地嬗变,给我们的耳目以新鲜以惊诧以摄魂的美感。
想起了在梅溪湖鱼馆的座谈,国家一级作家,被誉为“文武奇葩”的唐樱主席谈起了她的人生经历:十五岁以前是湘南县城的武术冠军,但是,习武的她总想寻找武道之外的世界,她以16岁的花季手笔推出处女作《滴翠的连理枝》,同年获全国女子武术比赛一等奖。之后,她做过《冷水滩文艺》、《创作》等大型文学刊物的主编;之后成为专业作家,著有长篇小说《阿鹰》、《好女似佛》,报告文学集《永远的风采》,散文集《樱花拾零》,电视剧《走过五十年》等;之后,她又迷上过煮咖啡、喝茶,都到了一定的段位,到了好茶好咖啡不期而然趋附而来纷纷投其门下的境界;尤其是近年又迷上了画油画,还专门辟有画室。仿佛一代武林高手大侠,飞花穿叶萍踪侠影到处留下传说,她在人生的不同领域疆界快捷转换出入自如,武能夺冠,文能为文作画,每一次出手都是精彩,卷起浪花朵朵惊羡无数,仿佛一位老到的渔人,每一次出海都满载而归。她的一辈子也许是凡俗如我等几辈子也不能达到的修为境界。
今生是短暂的,来生无法期许,所以,如果可能,唯有今生跳脱凡俗单调,跳脱那些既定的轨迹柴米油盐的日常,多一点经历,多一点角色,多一点体验,多一点变化,如梅溪湖如巴溪洲,如唐樱主席,如此,才不枉此生,才是“诗意的世界”?
(作者系岳麓区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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