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河畔,橘子洲旁,岳麓山下,望月湖数载歌声;
核心商圈,繁华地段,滨江走廊,溁湾镇百年灯火。
这是我写给这块地方的初印象
大体上,要熟悉某个地方,花几个月的时间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是绰绰有余的了。然而,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在这儿生活了两年,吐一口气,应该也能带点望月湖的味道。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道怎么来说。或许就是这里天气很好,或许就是在这里玩耍趁着周末,或许就是随随便便匆忙而过的一天,它都成了心里头独有的一份儿美好记忆。
苏轼说:“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是昔人非”,可我并没在那片梧桐树下读过诗篇,没在那片密密麻麻的老房子里住过二十多年,没有听到过那些最纯正、最深刻的各式各样的叫卖声,正宗的长沙话学了好久还是不知道怎么发音,但就是莫名地喜欢臭干子味和葱油饼香在筷子勺子、锅碗瓢盆的碰撞声里,在剃头师傅不紧不慢的剃刀推子里,在老面馒头糖油粑粑的酥软里,在石锅鱼和跳跳蛙的香辣里,在老人永远喝不完的茶水和永远赢不够的象棋里,在少年读书的节奏感和孩童稚嫩的幽默感里,在劲道正好的欧阳书法和邬体书法字迹里,在价钱合适的生鲜市场里,在社区公园阿姨们永远也跳不完的广场舞里······
望月湖是老牌全国文明小区,人口4.8万,60岁以上老年人达9000多人,坐落于长沙河西,紧挨着溁湾镇。北到龙王港,南到白沙液街,东到潇湘大道,西到麓山国际实验学校,听长辈们说,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望月湖真的是一个湖。在弥漫着现代生活气息的今天,望月湖就像是被岁月磨砺过的老人,透露出少有的简单古朴和厚重的旧时光气息。老望月湖人对这里的感情,都很笃深,有人在这里长大,有人在这里经历萧条、看过繁华;有人在这里白过头发,有人在这里掉过乳牙;有人在这里住着两间平房,习惯阴暗,潮湿,有人在这里手上、裤腿上,总是沾满好多泥巴;有人在这儿干活一天到晚,老了也没领到退休工资,有人在这儿从第一场恋爱就谈到生根发芽;有人在这里傍晚沿着河边散步、遛狗,偶尔也能遇见一次烟花,有人在这里虽然有着呆滞而忧伤的眼神,但那目光里也应该有很多高兴的事情吧。月宫街和月华街不知承载过多少过往行人的步履,不知聆听过多少人欢马嘶;溁湾镇和窑坡山不知计算过多少春夏秋冬,不知品尝过多少酸甜苦辣。当喧闹渐渐消退,望月湖会像画卷一般,缓缓在你眼前铺开:时序更替,这里有人,握着烟斗,端着茶杯,在太阳或者树荫底下,闭目养神,守摊看铺,长吆短喝,男女老少起居作息其中,所有迎面而来的老风情,诉说着世事的沧桑沉浮,诉说着溁湾镇的星移斗转。
那么,也容许我这个外人慢慢地坐下来,坐在望月湖五点半的黄昏,溁湾镇六月份的大雨,坐在被天光云影裁割出条条块块的空间里,坐在被风雨岁月雕凿出深深浅浅的时间刻痕上,坐在午后蝉鸣不断的炽热十分,坐在傍晚的饭菜飘香和炊烟几缕,坐在脸面上笑纹漾开的熟人旁边,坐进无头无绪的斑驳往事里,然后对着街边摩托修理店四处散落的零件,对着一家粉店外竟对称地熟睡的一黑一白两条小狗,对着热气腾腾的麻辣烫,对着光鲜亮丽的时装店,对着满身金黄的梧桐路,对着厨娘忙来忙去却不慌不乱的杨记菜馆,对着浮动着甜咝咝的鲜香油炸麻花,对着挑逗着人嗅觉和味觉的油爆虾,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地与望月湖抵足长谈,和溁湾镇把酒言欢。
从那一处红色的牌楼谈起吧。两旁的玉兰树亲切熟悉,偶尔也卖弄撒娇。干练而精辟,语气激动听着也让人觉得犯冲的老长沙口音一句句不时在耳边回响。唆两口粉,温情的眼波在奔走着上班、买菜、上学的人之间传递着友好,酝酿着理解。一些建筑物已有些年代,陈旧的面孔,古老的风格,发黄的砖墙,朴素的色调,经年风尘便从周遭冒了出来,让人不由得回想起当年故事。一些楼房抱团似地屹立在一起,电器维修店、杂货店、手机销售店、理发店、水果店、彩票店等等一间间排列着。早晨,肉铺、包子铺、粉店异常热闹,不时有人光顾。大约十点多,街上年轻人渐渐变少,老人们缓缓走进夕阳红社区家庭,写字、画画、看书读报、聊天唠嗑,好不欢乐----这里是长沙市首个“邻里守望”志愿服务基地。自2014年元宵节开放以来,参加活动人数达到8000人次,老年人钟情,年轻人认可,效果明显。这里有“五老工作室”,“五老”志愿者以此为依托开展社区服务,他们宣扬“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等价值准则;走上街头巷尾参与保洁、保安、保畅;上门入户进行“邻里守望”志愿服务,帮助他人、维持秩序、调解矛盾……身影无处不在。
在老街的交汇处,沿岔路向左,一座崭新的楼房,映入你的视野,立马可见望月湖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在平时,小疾小病,感冒发烧等等的人们走进里面。医生轻松对症下药,往往用不了几个钱,立马药到病除。当然,针对居家老人的医养服务需求,这里的医务人员与养老机构的专业护理人员也会及时上门为老人提供服务。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通过打电话就可以在家享受到便捷的医疗服务。
老街里的岳龙社区历来都是一个侨眷归所。一些华侨回国探亲,捐资捐款,支持着这里的建设与教育,令人尊敬,令人向往。一股股情系老街的乡思长久,一缕缕诚恳的乡情绵长。在许多人的心里念着,想着,谈论着。这一切可说威名赫赫,老少皆知。
社区幼儿园、小学、中学、专科学校,老街道里一应俱全。美丽的校园,粉红色的围墙,白玉兰四季长青;教学楼、图书馆、学生食堂,在朗朗读书声里益发动人。清晨的花树下,晃动着男孩女孩的身影,他们穿戴整洁,说话大声,走路张扬,每一次笑都能让人看到年轻时候的模样。那一声声铃响,响去了一个一个时代,响来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孩。宽敞明亮的教室,整齐的桌椅,良好的氛围无不在老街里震醒灵魂,书写那带着柔软梦想的孜孜以求。
有着青春年少的自卑,那么惊异着又那么暗暗忧伤着;有着黄发垂髫的怡然自得,那么温暖着又那么沉稳慈祥着;有着平淡里的真实,焦急里的从容,思考后的改过,苦涩后的甘甜。出国的侨胞,打工的乡亲,为官为权者,舞文弄墨者,富裕豁达者,为生活四处奔波,所有的人物在望月湖的街头巷尾变换成细言细语,所有的春去秋来落地生根成简单的家长里短。生动而又清晰,风情也带缠绵。
试着填了两首不是很符合韵律的词,只是聊表爱意:
其一:《曲玉管·望月湖》
湖中云飞,湖东日晚,溁湾镇上春色柔。一览湖内山水,海棠杨柳,思悠悠。
岳龙风光,荣龙花鸟,窑坡山上诗对酒。荣华身后,湘江大桥飞渡、总回眸。
大好青春,莫辜负、眼前幸事;谁料聚散难知,折成一纸空愁。
更回首,每把盏临窗,忆起平生心事,烟渚夜色,望月湖边,橘子洲头。
其二:《琵琶仙·溁湾镇》
去年来时,未见得、海棠花开花谢。庭院骤雨初歇,举杯邀明月。而如今,汀州自绿,巷弄里、几只蝴蝶。东望湘江,北依岳麓,人间春色。
怎料得、棹移人远。奈芳草、萋萋换离别。故人不提旧事,画行舟如叶。情难尽、陌头杨柳,词虽好,负了两阙。一襟相思都在,溁湾西侧。
思绪飘飞,感慨万千。我不是这故乡人,却看着这来往事。离开一个熟悉的地方人会变得懒散,可我们又不能免俗地无数次经过同一个地方,或无心,或有意,或奔波,或路过,但有几个人静下心来好好看过和领略过呢?也许今天的叫卖就成了明天的绝迹;也许此刻的吆喝便成了日后的回想。我们从来都是这样:对司空见惯的事物熟视无睹、习以为常。人生有再多铿锵的章节,也应该对自己生活过的地方日久生情。一个与我相处了几年、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的地方,它应该就要像是你会时刻想起的老友、亲人,会时时盼着要与它亲昵,与它会晤,与它形影不离。
也许不要别的,望月湖的一声吆喝,就会是你等了好久想听的温暖歌曲;溁湾镇的一串炸鱿鱼,就是每逢人在异地,心心念念的源起。
那么,你也来试试吧,试试跟一个你喜欢的地方抵足长谈,把酒言欢。
(作者系岳麓区作协会员 现供职于望月湖街道办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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